与秋初见
(凌阿峰33岁河南夏邑县人)
夜是凉的,雨让夜更凉,风在屋外狂啸,嗒嗒嗒雨珠敲打着窗台,很长时间了,夜里很少醒来,今夜与秋初见,为了不让秋撞痛双肩,和一床薄被蜷缩在一起等明天。
雨后的清晨是凉的,T恤加一件衬衣刚刚好,微微凉,很清爽。路上不起沙不粘脚,零星的有汪积水,路边的白杨树手里攥着几片叶子在风里摇晃,不时有树叶跳下来,随风在地上翻滚。虽未到深秋,看着飘落的树叶,秋的感念多少是存在的,很多人和白杨树一样不喜欢秋天,特别是北方的秋,看到雨后路上翻滚的落叶,确实有一些特别的滋味和夏天不同的凉意,好像这个时节代表着一段逝去的光阴,甚至比春节更刺骨,泛黄的树叶让思绪坠入沉沉的过去。
小时候大家都很穷,不到过年小孩子基本没有零食,很难穿到新衣服。当然,大人们也没有这些。难忘的事情很多,还记得经常跟着妈妈去“赶会”,大人们手臂上挽着篮子,有的是用藤条编的,有的是织带编的,简单的图案当时时尚极了。大人们一边走着一边聊天,跟在后面一路无聊,她们尽管聊自己的,只要不跟丢没有人在乎小孩子的感受,走着走着路上遇到的人越来越多,到了会头,妈妈会拉着我的手,一会挤到这边的摊位,一会儿挤到那边的摊位,挤来挤去还好,最怕妈妈遇到熟人,她很健谈,她的熟人也很健谈,说来说去没完没了,实在忍不住时会问:妈妈咱走吧?“等一会就走”,头也不回继续她们的话题。唯一有点盼头的就是有时会给买肉盒或者煎包吃,皮薄肉厚松松软软很劲道,很香。现在早餐店的肉盒不好吃了,肉也不香了,很奇怪。想起来还会不停的流口水,就像女儿在梦里会笑出声一样。
时间像个小偷,暮然回首,一万多个昼夜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还好秋天不是岁月尽头,一头拉着躁热的夏天,一头牵着冰冷的冬天。一边告诉我岁月已走过近半,一边安慰我后面的路还很长。不要再感叹岁月匆匆,日月交替,四季更换,人生短短几十秋,注定在得失悲喜之间。
秋天不止有逝去的悲伤,还有收获的喜悦。是的,秋天还是收获的季节,到处沉甸甸的,房前屋后的柿子树上挂满了橙黄的柿子,苹果是红的、梨子是橙的、葡萄是紫的……
去年秋天收集了一些格桑花种子,用黄色信封袋装着,不足半袋,刚过冬土壤松软,在后院门口找片空地用铁锹铲几下,抓一把种子洒在上面,踩一踩。听到有人问:阿峰,你在那儿干啥嘞?抬头看见邻居:种格桑花。还有种子吗?分给我点,人老了就喜欢种花,邻居一边说一边缓缓走来。随手将袋子递给她:就这些了,给你吧!后来,时间过了很久,柳树发芽了,杨树发芽了,大家开始打榆钱採槐花了,那片格桑花还没有动静,有些担心了,后悔了,着急了,不知道是种子撒的太早了,还是当时不够细心,总之还没有动静。一天傍晚带女儿在后院门前的马路上学轮滑,不经意往那片地上瞥一眼,格桑花苗冒出来了,心里一阵喜悦,没有走近看,因为女儿拉着我的手玩的正起兴。再后来周末常帮它拔草浇水,6月份开出花朵,红的、黄的、紫的,花瓣掉落后,花托上的花蕊变成青色,紧紧地挨在一起,成熟后是黑的,四周绽开,用手轻轻一碰就会落在地上,来年又是一轮回。
秋的收获多少能想起春天的样子,春华秋实,一切皆因果,错过的人,浸在逝去岁月的惆怅中,除了一场秋雨什么也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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