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艳红是深秋
文/胡成斌
凉风一阵阵吹起，早阳境内的红叶起舞，袅袅笛音将暮色苍茫送到面前，秋意就在一圈一圈的涟漪中愈发浓郁……
昨晚翻开窗前的一本旧书，读到北宋诗人晏几道的一首小令：“庭院碧苔红叶遍，金菊开时，已近重阳宴。日日露荷凋绿扇，粉塘烟水澄如练。试倚凉风醒酒面，雁字来时，恰向层楼见。几点护霜云影转，谁家芦管吹秋怨？”我的脑海里随之浮现出自己年少时蹲在树林边发呆的情景，夕阳里，村庄内密林随风起伏，鸦雀回巢，农民伯伯悠哉地收农具，哼着小调回家。那时的我，不喜待在人群中，更多的时间是一个人观落日、听风声，想象古人在秋江之夜，红叶丛中闻曲落泪的画面，心湿湿然，安静不语。
黄柳木是乡村山林常见的植物，我家房后便有黄柳树林，故而对于“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深秋之景，我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站在我家阳台眺望，风过处，红叶翩翩起舞，就如同大海里跳跃的浪花，总能让我思绪万千，忘乎自己。
也许就是望的时间久了，我心中渐觉没有红叶的秋天便不是秋天。“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飞云过尽，归鸿无信，何处寄书得。”。这是自然的规律，是乡村赠予我的秋日印象，它无声无息地落在我的生命里。
曾和朋友说，自己想道士，去那烟波深处，体会浩瀚旷远，与世无争。朋友戚戚吟了一句陈毅的诗“西山红叶好，霜重色愈浓”，他是为数不多知我心意之人。我上学时对成绩名次从不刻意追求，能考多少分就认多少分，老师找我谈话总批评我对学习不够上心，浪费自己的资质。可我始终认为，读书不是为了增长自己的知识，拓宽视野，修行自我的吗？大家为何拼命读书，悬梁刺股，只为考个第一？参加工作以来，也一样不愿争名夺利，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凡事只求问心无愧。我的人生不必富贵，能有“忘却红叶丛里宿，起来误入仙境中”的自由和浪漫就是幸事。
这样的想法，在如今车马横流的社会，不知能存活多久。在没有抛去物欲和杂念时，我们即便画船听雨眠，梦里想的仍是汲汲于名利，买房买车等黄金事儿，醒来只慌不够努力，怕是要输给别人方方面面。前阵子有位网友找我聊天，她说自己十分焦虑，看着同龄人结婚生子，事业有成，生活无忧，自己却连存款都没有，仍然在外漂泊，日日难眠。她是十分努力的姑娘，工作到吐血，身体发出警报，依然打着点滴处理自己工作上的事，我劝她不要太逼自己，休个假好好放松下。后来，她确实休假了一段时间，可电脑随身携带着，以备工作所需……我很心疼她，但没有任何办法帮助她，能渡她的人是她自己。
我们可以停下来吗？我们可以慢慢来吗？或许在这个深秋，独自立在山巅，看夕阳万里，白鹭齐飞，会有“人淡淡，水蒙蒙，吹入红叶短笛中”的那份诗意。你我在人间，就来这一回，何不潇洒自如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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