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象

文/ 周佐璞 时间: 美文欣赏

  中午,二月二十八日的中午。

  太阳燃着白光,外面稀稀疏疏地荡着汽车的唰唰声。一切静的像是午夜的光景,空旷旷,冷森森。

  这是从来罕有的节奏啊。没有喜鹊的“喳喳”也就算了,行人的声音也湮了,风也悄然息声。疏朗朗的空中,感受不到一丁湿润的滋味,却仿佛传来阵阵干涸的泥土的龟裂的声音。

  草皮露着满脸病态的黄,没有这个季节该有的风趣,摆出一副很恋旧的样子,全然沉浸在去年的余烬里。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烟。”我想本该是这般光景吧。可疏疏的高树,强装一身的英气,似乎不屈于时令的变迁,不荡一丝翠绿。

  看不懂啊,这万物在酝酿着什么呢?难道这个早春注定要憔悴?

  平生见多了人的敷衍,可季节也学会了这招儿?搁着一幅冷脸,不言一语,着实让人看了有点儿打颤。

  突然,一只蛾子穿过我半开的窗户,飞进我的房间,微微地拍击着翅翼,发出轻轻的沙沙声。

  我心里一惊,怎么这个时候会有它出现?它全身银灰,翅膀的下侧闪着点点嫩红,像蔷薇花一样,散着暗暗的幽香。我没有打扰它,随它在我房间饶有趣味的飞来晃去。

  它在我床头几本书上旋了几圈,娇小的脸上笑吟吟的,那两点鸟黑的眼珠上,也泛着笑意。

  我有点儿飘,是尴尬的那种。

  看到了我的窘迫?它出其不意的用翅膀掠了一下我的前额,酥酥的,像少女的纤手拂着的感觉。

  然后画出一线白影,疾风般地飞出窗外,我追之不及了。

  乳白色的天空没有它的影子,一片金光熠熠的霞悄没声儿地燃起。

  我明白了,来访者是我心中的神明!你驾临寒舍,是探访我的内心的。

  青春啊!希望啊!万物生灵啊!一直都在,只因我内心阴影面积太大了,一时隐去了它们的光芒。

  向着银蛾飞去的方向,辅展开无边的光明——在这个早春时节的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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