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昆虫缠绵的童趣
文/王伟光(黑龙江)
生养我的屯子很小,东头喊孩子吃饭,西头听得真真的。童趣更小,从没走出过三里地,只能与昆虫缠绵,带来别样的快乐!
南方百花凋零时节,北方的春天仍旧睡眼朦胧,步履蹒跚。虽然寒风料峭,凋零草木,却捆不住童真的翅膀。孩子们新奇的目光,早早盯上光秃秃的树枝儿,寻找杨拉罐儿。并不在意收获多少,只是为了玩儿。杨拉罐是昆虫茧蛹的保护壳,质地坚硬,手指盖儿大小,黑褐色的表面上是不规则的灰白色花纹儿,犹如鸟蛋,它的幼虫俗称“杨拉子”。在冬季来临时自制杨拉罐躲藏;春季爬出来,贴在树上,长大后黑不溜秋儿,丑陋至极,身上还有毒刺,令人生厌!淘气的我们把杨拉罐从枝条上抠下来,砸碎硬壳,白胖的蛹还在酣睡,浑然不知大祸临头。有时把采集的杨拉罐儿带回家,放进火盆里烧,释放出浓浓的香味儿,引诱馋猫打转转狂叫,我们就把烧熟的杨拉罐儿赏赐给牠,见其细嚼慢咽的贪婪,我们也得到满足。据说杨拉罐儿营养丰富,如今已成为一道美食。除此外,我们经常扒玉米高粱秸秆里的虫子,白白胖胖的被捏拿出来,放进事先准备好的小瓶子里,为鸟儿准备充足的诱饵。初春,南来的候鸟长途跋涉,饥寒交迫,禁不住鲜活虫子的诱惑,忘情的一啄,瞬间成为夹子下的冤魂,孩子们的美食。“鸟为食亡”的悲剧在春风里循环演绎,润泽了童趣的干枯!
夏天是昆虫们的大舞台,更是孩子们的欢乐季。蝈蝈水灵灵的叫声,远比妈妈呼唤吃饭的声音有吸引力;蚂蚱串在青草棍儿用火烧,清香味更比大酒店油炸蝗虫鲜浓;露天电影散场后,满地乱爬的蝼蛄捉满罐头瓶,是家中小鸡们一顿美美的早餐。“南阳诸葛亮,独坐中军帐,摆起八阵图,活捉飞来将。”浅显、生动、形象的谜语,不难猜出是蜘蛛结网捕食。形象丑陋狰狞的蜘蛛,也给我们的童年带来不少的快乐和启迪。首先,敬佩它高超的结网技术。用最少的丝织成面积很大的网,在1小时内就能织成,而且多在天亮前竣工。只见蜘蛛在一端放出一根丝,随风飘扬,牢固地黏在对面的某物体上,灵巧的它从丝上爬过,尾部的丝随之加固,随心所欲布局结网。八卦样的网挂满晶莹的露珠,像一个空中滤器,撞上细丝的弱小昆虫欲飞不能,成为它的美食。粘上大一点的昆虫,蜘蛛会用细丝不断地把它缠紧,直到不能动,再一点点享用。有时我们也恶作剧,搅乱蜘蛛平静的生活。把两米多长的高粱秸秆儿顶端劈开,用两寸长短的柳条棍儿撑开,形成一个倒三角形,用它缠蜘蛛网,令蜘蛛逃之夭夭。有时捉住蜘蛛,就会从它的尾部扯出银丝,一圈圈缠在简陋的工具上,拿它粘苍蝇、蝴蝶、蜻蜓,借力打力,很有趣。另外,从蜘蛛身上真正读懂母爱的无私、伟大!我们在农田里发现一种蜘蛛,洞穴口拉有网,防止外敌入侵。有趣的是母蜘蛛的尾部有一个卵包,它整天守护着它的卵包,等待小蜘蛛出世。大约一个月后,卵包上就裂开一个小口子,小蜘蛛一只只爬出来,争先恐后地爬到母亲的身上,饥不择食地下口啃噬母亲。母蜘蛛痛苦地摇头伸腿,但它始终不挪动身体,更不伤害自己的儿女,直到被吃光,化成儿女的粪便。我们于心不忍,用草棍儿将小蜘蛛扒拉下来,吃惊地看到母蜘蛛的背部都被啃光。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一想到那悲壮的场景,头皮就发麻。母蜘蛛不但用自己的身体喂饱儿女,更重要的是,它用自身的汁液唤醒了儿女的捕猎天性。母蜘蛛心甘情愿地充当儿女的第一个猎物。儿女们也在吃母亲的过程中学会了捕猎,在恶劣的环境中求生存。
冬天很枯燥乏味,室外的昆虫都已经蛰伏冬眠了。室内的昆虫只有蟑螂了。它喜欢温暖、潮湿的环境,昼伏夜出,群居、杂食,连纸张、毛线都啃噬,不受人待见。它的生存繁殖地,大多在灶台附近,早些年,农村都是土锅台,每一个缝隙都可以藏身,尤其灶台上放置的木板下更是首选。猛然掀起,黄乎乎一片,母蟑螂的尾部带有白色的卵,破壳后又将繁衍众多的小蟑螂。我们有时用笤帚快速将其扫进簸箕里,倒进院子里犒劳小鸡儿;有时将柴草火炭倒在上面,烧焦的蟑螂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儿;更多的是撒上“六六六粉”,能管很长一段时间!
童趣永远鲜活,曾经的小屯几乎空巢。发小早已花甲,记不得当年的枝枝蔓蔓。寥寥数笔,献给流逝的岁月!
简介:王伟光(网名:海阔天空)黑龙江省农垦北安管理局机关退休干部,北大荒作协会员,喜爱文学,作品散见《海外文摘》《北大荒作家》“黑龙江省电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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