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住在天上的妈妈

文/ 黄定黔 时间: 抒情散文

  想念住在天上的妈妈

  我的妈妈早就离我而去,我想念她,希望她现在居住在天上,或许就是天边那一颗不那么明亮的星星边上。说实在的,所有的人对自己的母亲都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在所有的文学作品中,父亲的威严常常被赋予英雄的形象,母亲则总是用宽厚的胸襟抚佑着自己的儿女和家,慈祥、仁爱、无私无畏!所以在很多人的作品中常常是主人公绕过父亲,依偎在母亲的身边,轻轻地吟唱祖国啊,我的母亲……

  母亲年轻的时候非常漂亮,那个时代人们一般都不化妆,照片也反映其真实的面貌。母亲年轻时留下的照片很少,这一张上面和我姐姐一样扎着两根小辫。我们小的时候,母亲喜欢唱京戏,比如“苏山起解”、比如“捉放曹”。她也喜欢唱黄梅戏,“天仙配”中那一段“树上的小鸟成双对……”我们也会跟她一起哼一哼。当时我们家在四川德阳的时候,母亲也会带我们去看川戏,听川戏的啰鼔、看川人对历史的吟唱。听母亲说,她曾经想去学戏,外婆没有同意。母亲的声音很好,唱得有板有眼,所以我们有时候也会跟着她乱唱几句。我小时候是在成都附近长大的,那个时候铁路职工家属每年都有乘坐火车的免票,我们也常常坐火车去成都看看,去成都听一听不一样的川戏。

  母亲喜欢朋友,不同社会阶层的朋友在一起,常常让人开心。我刚读小学的时候,我们家住四川德阳,胡同里有一家人开了一个门面,专门帮人将麦子打成灰面(面粉),一个几尺见方的钢木结构,上面有破碎和筛分的功能,用脚蹬就能够把麦子打成面粉。一天晚上他们家的小哥哥抓了满满一桶螃蟹,太多,要分给我们,母亲提议我们家出油,他们油炸螃蟹,大家在一起真好吃!

  母亲有外婆作为依托,不能干,但是为了这个家她会不顾一切,一次我大的弟弟生病了,肺结核,要打青霉素,当时比较贵,借了一些钱。为了给弟弟治病,母亲去父亲的工地给人洗衣,那个时候没有洗衣机,冬天仍然要用手搓洗,母亲洗不干净,但是工友们都理解,照顾,好容易还完欠款才回家。

  外婆在世的时候,母亲享了好多年的福,她有时候也和外婆拌拌嘴,有一次气得外婆出去帮工,那家是荣军学院的一个军人,照顾他们和孩子。他们对外婆很好,舍不得外婆走,但是母亲仍然坚持把外婆接回来了。然后母亲找了一个工作,在离家不远的商店当营业员。商店老板很好,公司合营时商店交公,母亲也成为单位正式职工。当时父亲每个月都会寄很多钱回家,家里的生活比一般人家好,令人羡慕。62年国家困难时期,单位精简人员,首先就动员我的母亲,想到父亲有那么多收入就回家了,没有想到父亲也回来了,找不到工作,家里的生活一落千丈。

  为了生活,一次母亲尝试喂猪,从朋友那里买来一条80斤重很漂亮的猪!在我们小小的家里安置了它的位置,我们每天也去挑猪草,给它吃饭、吃菜,长到一百多斤以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喂了,请人杀了,给了一些肉,肉质很好,卖出一些,亏损很多,母亲流泪了,从此我们再也听不见母亲吟唱那些小调了。当时家里有一台缝纫机,母亲买来一些便宜的布料,学做裤子,做工不好,很难看,却高高兴兴的让我们挑选……

  后来,母亲找到一个工作,在望城坡的一个砂石厂搬运石头,有一个假期我也曾经去这个地方干了几天,那些叔叔、阿姨们给我记七分,可能也没有多少钱。后来母亲信迷信了,几次都要给我观音菩萨的塑像,希望观音菩萨保佑我们,我不信这些,所以每次又让她拿了回去。她每次到我工作住的地方,家里就会升起庙堂的那一种香气。

  我的母亲冯玉群祖籍湖南长沙,我只知道在长沙金盆架以前还有母亲的一些远房亲戚,金盆架在长沙和岳阳之间的东侧,距两市距离相当,大概73年我曾经带小弟弟去过,从父亲当时操劳的株洲雷打石镇出发,到长沙,经那边的亲戚带领,在长沙设计院亲戚家一宿、坐汽车数小时,达到一个风景如画的乡村。几十年过去了,我无法描抹当地的人物和景色,同时由于母亲的离开和时代的变迁,可能也无法再找到那些祖辈曾经留念的土地。

  我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两个弟弟,姐弟五个,可以想象当初困难的情景。所以后来姐姐去读技工学校、我也住学校不花家里钱、妹妹响应号召下乡知青、大弟弟没有读完初中,算是学校照顾很小就参加了工作。母亲的逝世是生病没有吃东西,为了节约钱请人来家输液,没有人看护,心跳停止,其实她还不老,没有看到我们的今天。

  那个时候父母也实在是无能为力!那个时候国家好像也是无能为力!所以我十分珍惜现在美好的生活,我继承了父母的缺点,也继承了他们的优点,我也非常勤劳和顾家,还记得自己学木工做家具,还记得出差湖南长沙第一次看见电子琴,缠着商家只留下一张便条,善良的商家只看了看我的火车票,就让带走了,回来凑了好几个月的工资。当然后面就又有了第二台电子琴、吉他、钢琴……一路走来,要感谢好多人。

  现在我也老了,家里条件都好了,在家中宽裕之后,免不了会回忆过去,感叹国家这些年的繁荣富强及进步,感叹老一辈生活的艰辛,无以为报。想念他们,想念母亲,希望她现在居住在天上,或许就坐在天边那一颗不那么明亮星星边的小凳上,她一定也会想念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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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住在天上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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