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里穷,衣服是老大穿小了老二穿,老二穿小了老三穿,等到了我老四这里早已经补丁摞补丁了,每次看着大姐姐身上的新衣,都在盼望姐姐快点长呀,快点长……这样我也能早日穿上新衣裳。
穿暖吃饱是儿时最简单的梦想。每当家里来了客人,我们就特别开心,因为来了客人我们就能跟着吃上一顿像样的饭菜。虽然父母在菜还没端上桌时,总会把菜藏得紧紧的,我们只能远远的闻香。我们也可以在有客人在时放肆的大开胃口。每当这时大人会假装生气,也假装使劲的敲敲小手心说:“去,去后厨吃去”。但还是不忍拒绝我们恋恋不舍的样子,夹上一块头菜放我们嘴巴里,也许是一块肉也许是冬瓜炖肉里的冬瓜,但那种美味足以让我们开心半天。
那时候没有汽车,没有电话,更没有视频,不知道远方的亲戚到底有多远,也不知道村外还有村外人;每隔十天半月的,大人会去赶大集,我们不知道大集有多大,也不知道大集有多远,只知道大人们会挎着竹篮采购家里足够的生活用品,当然也会有足以让我们大饱口福的糖豆或糖葫芦;每过一段时间村头就会冒出一些外出打工穿着打扮光鲜亮丽的的叔叔阿姨……所有这一切都像天边的彩虹突然出现在村头。所以村头窄窄的土路里挤满了小孩子,有的在等着赶集的父母手里的糖葫芦,有的在盼着远方的亲戚,那时候村头是孩子们的天堂。
怀揣着对远方的无限期待与向往,梦想着对村外的擦肩而过与偶遇。有的经过十年寒窗,有的经过摸打滚爬……我们都走出了村庄,在外面逗留着生活下来。慢慢的,村头的路越修越宽,而外面的我们越来越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村头聚集的老人越来越多,他们亦或是啦啦家常催催牛,亦或是翘首以盼看看偶尔出现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会是谁家丫头谁家婿,然后会羡慕不已。
丫头啥时回来,现在修路修的都找不到原路了,妈怕你找不到咱村头路口,我去接你,那谁谁家的女儿前天刚回来。我以为只是说说而已,每当我到村总会看见那熟悉的面孔,任凭父母的身影在眼前模糊淡化,直到化为我们儿时的身影,我知道父母在等待,等待我们从村外头的繁华世界里给他们挑选的一包糖豆或糖葫芦……
小时候村头是孩子们的天堂,那里充满了期待和梦想,现在村头是空巢老人的眷恋,那里藏着父母对孩子的回忆和向往。人是物非,期望继续,只是我再也不敢轻易的许诺我到家的时间,我怕风沙吹干了二老的双眼。
安徽 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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