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看到牛，就回忆起三十几年前那惊魂一幕，仍心有余悸。
那是个晴朗的日子，妈妈牵着黑牯牛去犁地。我跟弟弟也屁颠屁颠地跑到妈妈犁地的地方，在犁过的土地里捡新翻出来的土豆。我们比赛看谁捡得多，为了那份所谓的荣耀，在犁过的地里仔细搜寻着，拾捡着……
突然，正在拉地的黑牯牛停止不前，无论妈妈怎么吆喝，它不肯迈足半步，妈妈很生气，我听见妈甩牛鞭乎乎生风的声音，抽牛的啪…啪…声。妈妈呵斥声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生气。牛还是不肯迈进半步……妈妈不得不停止对牛的抽打与斥责，她停下来，看看牛为什么不走，宁肯受着呵斥与鞭打……
妈妈使劲地把犁头深插泥土，然后扭头一看，“天啦！”妈妈一声惊呼，正在埋头捡土豆的我，抬头向妈妈的声音望去。吓得浑身颤粟，不由得发出“我的妈呀”的惊叫声。弟弟正趴在牛蹄的下方捡犁沟里的土豆。牛的左前蹄一直停在弟弟背脊上方的空中，如果一踩下，弟弟非死即伤，后果不堪没想。我当时吓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妈妈把弟弟从犁沟里抱出来，吓得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地说：“谁叫你捡洋芋，今天多危险，要是牛把你踩死了，咋办呀？”妈妈已经泣不成声了……
黑牯牛落下它那只提在空中许久未落下的脚，静静地站在犁沟里，眼睛定定地看着妈妈，似在欣喜，似在安慰……它的眼角也湿润了……
妈妈终于缓过神来，放下弟弟，慢慢站起来，摸着她抽打牛时留下的条条印痕，“今天冤枉你了，要是你踩下去，我也不活了。”妈妈哽咽着说。当时我不知怎的，也情不自禁地哇哇大哭起来……
从这以后，妈妈再也没有打过这头牛，而且每天在忙，都会抽一点时间给黑牯牛割几把新鲜的草，作为它的夜点。并告诉我们要善待动物，它是有感情的，只是不会表达，这头牛我们一直喂着，直到它的老死。
真怀念老家那头黑牯牛。
作者简介：冯琼，女，1980年出生，祖籍四川南江，本科。现居陕西省汉中市，从事幼教工作。业余喜欢阅读中外名著，对宋词情有独钟，涂写散文，现代诗歌；喜欢玩石，画画儿，弹琴唱歌，习练太极拳。时刻追求开心向上，童心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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