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把思念凝固
——写在父亲两周年忌日
父亲走了已经整整两周年了，两年时间的七百多个日夜里，对父亲的思念从来都没有间断，最多是偶或会出现一点淡化的迹象。期间所有和父亲有关的重大节日，比如父亲节，还有需要祭祀的日子，清明、七月十五、十月初一，大年三十，再就是父亲忌日，我们都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哀思，表达对父亲无尽的思念。
过去的两年里，无论是醒着，还是在梦里，总是在忙里偷闲中回忆父亲的一生，回味和父亲五十多年的缘分，回味血浓于水的父子之情。那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总是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反复出现，父亲的音容笑貌总是清清楚楚的显现在眼前。多少次恍惚间看到父亲坐在椅子上抽烟，多少次恍惚间看到父亲在桌子边下象棋，多少次恍惚间看到父亲满脸皱纹间的微笑，多少次恍惚间看到父亲生气时满脸的严肃，多少次恍惚听到父亲在大发雷霆，在语重心长，在喃喃自语，在苦苦哀求，在长嘘短叹，多少次恍惚间感到父亲就在身边，一个转身不见，一低头又回来了，抬头准备说话，父亲又走了……
除了在心里想念，在意念中回味，还把对父亲的深切思念写成了纪念文章，也算是一种心灵的慰籍吧！父亲去世两周年的忌日的前几天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应该也必须为父亲写点东西。不，应该是为自己写点东西。可真正到了下笔写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词穷句亏，无从下手。躺在床上，思绪万千，过往经历，像再次按下快捷键，但仿佛都已经写过了。但不写点东西，心里又过意不去。于是又翻开已经写过的文章阅读，回味过去的每一个真实过程。不觉又感伤一回，流泪一回，重新找到了下笔写东西的灵感和非写不可的决心。忌日已到，但因疫情等客观现实的影响又无法去为父亲扫墓，不能上坟祭奠父亲，自责和愧疚一时全部涌上心头。眼睛再次湿润，心情再次感伤，思念仿佛被凝固。
父亲不但给了我生命，还用最为真实的言行给了我生活的动力源泉。父子一场，五十多年的缘起缘落，回想起来真得很不孝，真的无比惭愧。只知道一味地索取，一味地责怪。细细算起来有许多时候，有好多地方都让父亲失望。记得，在处理完母亲的丧事后不久的一天晚上，本应该睡觉的父亲，来到了我的房间。当时我已经躺在床上了，看到父亲进来，我坐了起来。父亲坐在床沿上，说如果我还不困，想和说聊一会。我和父亲就开始聊了起来，但说的话都和母亲有关。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总在说母亲的不是，说母亲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父亲和母亲一辈子，吵吵闹闹，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从我记事起就一直是这样，几十年了，母亲总是忍让，流泪。现在母亲都去世了，父亲还不依不饶的，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提高了嗓门和父亲争辩，极力地维护母亲，三句不和，父亲生气的回房间了。我没有去理会父亲，还一直在责怪父亲，根本没有考虑父亲当时的心情，更没有注意母亲去世后给父亲留下的不舍和孤寂。接下来的好几天，我都没有和父亲说话，父亲也没有和我说话，从他那愁容满面的样子看得出来也生气了。一直到我回家上班和父亲告别时，我们父子俩再也没有坐下来聊过，这成了一生的遗憾。我离开父亲半年多后，父亲就病了，这一病就再也没有起来。当时因为工作原因，没有及时请假前去照顾父亲，一直等到父亲卧床不起，病情恶化，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我才急忙赶到，虽然见到了父亲最后一面，但父亲那不舍的哀求和我的无能为力，再次成为终身遗憾。不孝啊，能想像的到父亲当时有多么失望，有多么无助；自责哟，还算什么儿子，连最起码的理解和心灵慰籍都无法给予。现在回想父母一生的坎坷经历，也许他们的吵吵闹闹才是最真实的生活，突然间多了几分对父亲的理解，但正是这几分理解加重了自责，甚至自责是我的那一次争辩把父亲气病了，是我的不理解不支持让父亲那本来就受伤的心再次受伤，也许正是我对待父亲的态度导致父亲在精神和心理上彻底崩溃，慢慢引发癌症的爆发，也许……不敢再想下去了。不管怎样，父亲已经走了，我曾经犯下的错也没有机会改正了。只能通过忏悔来祈求父亲谅解，只能通过自责来寻求一丝的心安理得，只能通过这种特殊的方式向父亲道歉，儿子不孝，请父亲原谅！愿天堂没有痛苦，愿父亲没有烦恼！
父亲走了两周年了，时间把对父亲的思念凝固！
2022年12月9日，父亲忌日。
文/许建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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