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思乡》
作者:拾羽
北方的冬春荒芜,于是我逢人便说下江南。
今天早起,天气预报便说是沙尘暴。早年在故乡读书,知道北方有沙尘暴,南方有龙卷风。可往往是在炎热的盛夏坐在空调房里一边走神一边写下似是而非的成因。如今,倒是第一次见识这从书本里席卷而来的黄沙。
北方荒芜,见不得一点绿。好不容易回暖了些,地上肯冒出些绿叶的植株。低等的小植物匍匐在地上,室友看不惯他们这种姿态,说他们像是“土地发霉了”。
没过几天,天津开始扬沙,不知这些略显瑟缩贫瘠的小东西还好吗。
朋友圈都是大学生在分享,不是天气截图就是黄沙弥漫下的教学楼照片。终于不用开滤镜,大家也能拍出黄昏的末日感了。
沙尘暴里的天津黄黄的,旧旧的,老照片一样,好像看一眼就要陷入回忆一样。我就开始想,我的南方是怎样的。
我的南方也不怎么样,记忆里阴沉沉的,特别是春秋。可是贵在花木繁茂。大片大片的香樟,肆意地生长成汪洋,将大片大片的楼宇包揽在自己的怀里。于是,天气也成了天青色。
坐在教学楼里,外面总有一枝新绿。只可惜新绿不新,天青色也不是青。窗外的花,年年都开,一年又一年,全是梨花白。坐在窗下的人,有人写导数有人求函数,最后花谢了,我好像再也没看过故乡的白。
故乡总是落雨,除了夏天,雨总是冰冷。我总躲在雨衣下,有限的视野里,只能看到飞溅的雨水,还要拉住纷飞的衣角。春雨滴滴答答,敲打在雨衣特质的面料上,离我的耳朵很近,冰冰凉凉的,我贴在母亲的后背上,偶尔撩起雨衣看看外面的天。
我很少思乡,我是奇异的植物。只是来自南方,并不属于南方。我的眼泪是季节性的产物,只在雨季发达。我的泪腺连绵着多情的季风,她一年来一趟,有时迟到有时早退,最喜欢在春天的雨夜悄悄生长。
北方少雨,我第一次来天津时却下了好久的雨。淫雨霏霏,连月不开。路段都淹没在雨水里,每天湿鞋已经是便饭,等我把每一双鞋湿了个遍后,我狠心买了一双有一点点丑陋的胶靴。从那以后,天津再也没有多雨过。胶靴嘛,一次也没有见过北方的雨。
每到夜晚,望着月亮,我并不思乡,只是诧异。为何出走两千多公里,感觉还在故乡。
月亮,为何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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