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故乡秋色

　　《难忘的故乡秋色》

　　文/学文(黑龙江)

　　我出生在蚂蜒河畔的一个小村庄，在那里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也享受了少年和青年时期美好时光。我的故乡小村落位于蚂蜒河湿地腹地，那里平坦开阔，河流小溪众多，水资源极为丰富，是著名的水稻产区。每当初秋，故乡的田野里到处都是一片片金黄色的稻谷，一派丰收的景象，美丽极了，故乡的秋色之美，至今令我终身难忘。记得我青少年时每当秋风萧瑟，我和伙伴儿们都要跑到远处的高坡上，领略秋季大自然的美景。故乡的屯子离最近的山岭也有五六里路，我们只能站在屯子附近的高坡上，抬头仰望湛蓝湛蓝的天空，环顾四周。远处是雄峻挺拔的金科山；俯瞰脚下，是碧绿碧绿的蚂蜒河水，真是令人视野开阔，心旷神怡。秋季的金科山是最美的季节，山坡上的草，已经枯萎变黄，好似给大山穿上一件金黄色的外罩；红叶此时最为茂盛，火红火红的好像要然烧起来，真可谓锦上添花；羊肠小道旁，闪烁着点点金色的傲霜枫叶红，为山野增添了勃勃生机。

　　随着天气的变凉，今年十月中旬因为有事我踏上了回乡的路途，优游的凉爽，淡漠的秋色，山野万物凋零的气息开始一寸一寸地萦绕着粗犷的黑土地。春时已过，夏季逝去，秋色将残，景物中暗淌着袭袭的萧索苍凉。坐在飞驰的大巴车上，我钻进风干的记忆中，回想起故乡的秋色，往事浮现在眼前。三生石的幻映云梦之地，流水柔情，广阔的湖水挽留了一团团棉花糖似的白云，蕴藏了一道又一道幻彩的梦迹。我和朋友一起去秋游，驾着小船，撑一支长篙，游荡在蚂蜒河面上，让云和梦载起我们的放歌，陪我们的潇洒。把在学校里如指间的呼吸般沉重的压力，在那一刻溶进这绵绵的秋水中，消融，消融……融进平日的不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中秋时节的蚂蜒河清澈见底，河水静静的流淌着，泛舟于静谧微凉的秋水之上，悄悄地嚼着如诗如画的千里清秋。在清澈的河水下面，是沉淀了千年的云梦诗句，长篙细致地插入湖水中，秋水便拥抱在一起。软泥上冒出的气泡，那是水神在将她的诗句吟唱。长篙一抽，河底便混浊起来，带起了细小诗词的断章。诗句沉寂了千年，早已醉倒在温柔的乡里，经长篙一拨弄，倒乘着醉意舞起剑来。语字妖舞，平仄乱撞，然后舞得没有力气，再次跌跌撞撞地跑回去，在夜晚如练的月华里，做起了英雄霸气或是儿女情长的佳梦。在这个季节，也是蚂蜒河里的虾肥鱼壮最好的时段，爱好钓鱼和捕鱼的人们利用各种渔具开始在河岸边各显神通……

　　小船游在河面上自由的漂泊，回味往事其乐无穷，在如玉的河面上画下了一道道凝碧的波痕，船两旁枯槁的荷杆颤动，拨响了游者心中的古筝。昔日遮天的荷叶仿佛是风烛残年的老人，皱起了古色的皮肤，一半浸在水里，一半浸在萧瑟的秋风中，随着风儿摇曳，跳起一支残美的舞，惹得秋水也死了心。银白的鲫鱼穿插在湖水中，配合着凄清的伤感，游姿也显得沉重。从远处游来，又向远处方游去。游者心中的古筝也慢慢地滑为平静，荷杆继续拨动，幽幽地弹出了一曲属于秋悲凉地曲子。思绪辗转于柔肠，无奈地觉悟，隐没了意图，在湖底刻下了一道深深的孤独，此时看着河水我又想起了一件叫往事。

　　记得那还是几十年前的一个初秋，我和三弟还有邻居家的叔伯三舅，一起来到与蚂蜒河相连接的一个大水泡子去捕鱼。故乡的人们管这个水泡子叫孔门泡，这个水泡子的东口与蚂蜒河相连接，西侧和西南侧上游有很多条小河和小溪汇聚在这里。孔门泡子面积很大，水也很深，据说从前淹死过很多捕鱼的人和游泳爱好者。水泡子里自然鱼有很多，附近几个屯子里的人们也常来这里捕鱼，而且四季不断。那天我们拿着小网和钓鱼具，来孔门泡子捕鱼，一会儿功夫就捕了很多大小不一的鱼。就在我们聚精会神捕鱼的过程中，在船的右侧水面上突然翻起一个大浪，三舅立刻喊到：“网里捕到大鱼了，快来帮我拉网！”我和三弟赶紧帮忙三舅往船上拉网，把网拉到船上一看，只见一条约五六斤重的大黑鱼，正在网里胡蹦乱跳呢。三舅说：“这条鱼可真有劲，把网都带起那么高。”我和三弟看到这条鱼别提有多高兴了，那天我们捕了很多的鱼，而且鱼的个头都很大，类似这样的事情，在故乡的秋色里说不上有过多少次。每当乘着五彩缤纷的秋色，带着捕获装满鲜鱼的渔网，满载而归时，回忆起来真的很有趣。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嘀——嘀！汽车的鸣笛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把我再一次猛然惊醒，跌入了现实的生活中。抬头望着车窗外，低压的暗云下触目惊心地刻着一条条粗粗的伤痕！呜呼！这哪里是我的故乡，这里分明是我路途中原野吗！难道是沧海桑田之变？！不！不是！我此刻确实身在异乡，远离心中的云梦已有几年之期了！心痛，接着惆怅如铅一般，灌满了我的全身。恍惚间，我仿佛看到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司机师傅向我摇头，用沙哑的嗓音吟道：“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别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乡愁？乡愁！

　　同样是沦落在秋天，如今的蚂蜒河面上，那流不尽的河水还在继续奔驰，如今的云梦水中，是否有漂亮的鲤鱼在摆尾？罢！罢！我自以为坚强，不会在红尘中思念故乡的美景？但几年过去了，积压在心中的乡愁，却还是被铅色的记忆唤起。清浅色的遥想握笔而想，故乡湖上的野鸭一定又在嘎嘎戏水！握笔而痴，故乡长寿湖边的柳树应多了几圈年轮吧！握笔而问，故乡湖里的莲藕是否又长长了一些？握笔而叹，故乡啊！我何时才能重返，溶进你的爱？故乡的秋色有独特魅力，山川田野还有那繁华的小城，时刻呼唤着在外游子回归的心声。故乡的秋色特别的美丽，故乡延寿，如今被国家命名为绿色食品生产基地，国家绿色环保生态县，延寿香米被国家农村农业部批准为绿色免检优质大米，如今销往国内外。

　　故乡的山野真的好美啊，故乡的秋色更美，那里的山川田野穿上色彩斑澜的秋衣裳！山腰还有一些野果子树，原本油绿的叶子，也被秋风染成火一般颜色，好似一把把冲天燃着的火炬。相比起来，高枝上悬着盏盏灯笼似的红野果，则更加诱人。会爬树的小伙伴儿噌噌几下就爬到树上，把小灯笼一个不剩地全摘下来，然后大家一起分享这属于秋季的美味。饱餐之后，小伙伴儿们沿着蜿蜒的山间小道，爬上爬下，欢呼雀跃，那欢乐是无与伦比的，因为我们投进了大山母亲的怀抱中！长寿山脚下，有一座大坝，好似灰色的巨蟒在两山之间。大坝的一侧是沉积的厚厚的灰，另一侧则是清澈明净的湖水。这水是世间最优秀的摄影师，把无际的天空、把长寿山川和田野，全部摄了进去。当我们跑到它身边时，也就钻进了这张风景照片中，算是跟身着秋季盛装的大山美景的合景吧。

　　我把这张合影永远珍藏起来，珍藏在我的心中。留影完毕，我们又和水姑娘做游戏，扔进一个小石子，激起一圈圈的涟漪；还比着打水漂漂，看谁打得多，打得更远。欢乐的笑声，洒落在长寿湖的水面上，我们听见了大地山川也在笑，笑声和我们一样爽朗，只是又加了几分深沉。水姑娘也在笑，瞧她原本平滑的脸庞上，出现了许多的涟漪。大自然与我们同乐！时间流逝，渐近黄错，太阳向西山滑去。天空已没有那么清亮，蓝得更深更浓；大山在这蓝底儿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高大，更加美丽。水波也暗了下来，飞鸟归巢。在美丽的回忆中醒来，天渐渐暗下来了，我终于回到了故乡的小城。再向美丽的大自然投下最美一瞥的夕阳，斜挂西山满面春风上，蓝蓝的天，黄黄的草，红红的叶子，还有那逶迤的小路，平静的坝水，共同构成一幅名家笔下的工笔画。

　　在忙碌中我又要离开故乡了，再见了故乡的小城，再见了长寿山；再见了，故蚂蜒河，再见了故乡美丽的秋色，明年秋季我们再回来看你，相信你一定会比今年更美丽！故乡的秋色，至今令我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