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见一面

　　不如见一面

　　郭黎春

　　2024年9月28日

　　二十多年前，芹举家移民国外。经过几年打拼，逐渐在外立稳了脚，从一间小店起步，如今已是十多位员工的小老板，经营着三四家铺面，也有了自己的仓库。

　　芹有三姐妹，数她最有经济头脑，早早的就懂得在百货商场租赁柜台做买卖。共事后发觉她对经济很敏感，炒了几年股票。她，个子不高却能干。从教师改行到乡镇，工作十分得心应手。她，豁达有远见，在我们以摩托车代步时代，考了小车驾照。我们也得了好处，有了一个随叫随到的专用司机。

　　性格相似，三观相同，我、芹、珍、静四人很自然就成了好朋友。芹的厨艺不错且好客，常唤我们到她家打牙祭。

　　珍的娘家以前有做地瓜干。有时，我们便以帮忙刨地瓜皮之名，行蹭饭之实。看到她的父母、姐弟都在忙碌，不好意思闲着，便拿了瓜耙做个样子，好使自己大老远跑到龙门去吃一顿饭感到心安理得。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珍家制作地瓜干，自然少不了给我们解馋。她家的地瓜干是红心，条状，成长梭形；色泽鲜亮，似琥珀润满，看着很是诱人；口感也好，香软有韧性，上了嘴就难停。

　　静呢，履历十分简单，一直在现单位干，一呆就是三十年。人如其名，她恬静温婉，一如刚见她时长发披肩，皮肤白晰水灵，那俏模样，至今难忘。

　　珍恋爱时，我和静常当电灯泡。东子很聪明，常请我俩吃饭，收买人心。结婚时，我俩成了伴娘的不二人选。珍说，当时我和静都很时尚，戴着帽子，很是亮眼。静说，她负责收红包，一个接一个往挎包塞，咧着嘴，笑得比新娘子还灿烂，仿佛红包都归她似的。

　　蕾，跟芹隔壁办公室，因着我的关系，跟她们仨也熟些。她爱花草，也识得不少民间中草药，这得益于她父亲的熏陶。从她那儿，我知道了不少知名不识面，或是方言与学名无法对号入座的植物。印象最深的，是“芹柴”树。她从父亲那儿得知，“芹柴”树学名“乌桕”，野生的加个前缀，称“山乌桕”，意即生长在山里的“乌桕”。其实我是认得乌桕的，只是不知它便是人们口中的“芹柴”树。蕾教我识得它俩是同一种树。

　　除了花草，蕾也爱唱歌跳舞。她说，这是母亲的基因。蕾不但多才多艺，且有一张不见老的脸，谁相信过两年她就要退休了。岁月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偏袒她，让人怎不妒忌。

　　这一点，小蒋跟她有得一拼。他身材笔直，头发自然卷，中分，爱穿T恤牛仔裤，运动使他活力满满。五十出头还像大学生。

　　蕾和小蒋虽比我长，可我却长得着急。两日前，路上偶遇一退休老同事，被问“快退休吗？”半年内他两次问了同样的问题。哪怕是无心的随口问，也让我不得不自省，自己到底长得有多着急？

　　小蒋是静的先生。阳光帅气，是众人眼里热爱生活的自律小伙，也是岩城小有名气的摄影家，常有作品在媒体发表，还参与了歌曲《我就在这里》MTV的无人机拍摄，最重要的，他还是我们“丽人行”的御用摄影师，每年义务帮我们拍美照。看着“丽人行”群里美人如画，远在加国的芹眼巴巴只有羡慕的份，强烈要求同群同待遇。

　　中秋前芹回国了，小蒋计划腾出半天时间供我们挥霍，连晚餐都预定了。谁曾想，计划赶不上变化，芹的行程临时有变，赶不回来。该来的没空来，那我们仨也不算不该来的，当然也不愿错过机会。计划照旧。至于芹，只能另约时间。

　　昨日，“丽人行”终于相聚小院。为了这次聚会，静专程请了假，珍也把带孙女的差事交给东子。五美第一次凑得这么齐，一个都不少。

　　临时定的时间，我没有事先跟小蒋联系，想着见机行事。若是一秋在，便请她这位大师出手相助帮忙拍个合影，若是不在，我们便自拍。总之，要让难得聚齐的机会，留住当下的美好。

　　真是幸运，一秋在小院，她的相机刚好也在小院。后面的剧情，就按我的设想走。一秋帮我们在问源堂留下最全合影。为了让我们的合影更出彩，她又精心修图，说，这么难得的相聚，一定要让大家都美美的。真心感谢她，为我们留住弥足珍贵的时刻。

　　若干年后，翻看照片，回想今时今日小院相聚，重叙友情的故事，该是多么美好；也定会为小蒋不请自来，帮我们达成心愿的暖心一幕再次感动。

　　静轻哼着海来阿木的《不如见一面》，回首那段共事共顽的美好时光。我说，芹，想我们，就回来，想念不如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