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思绪
高温炙烤了很多天,终于来了格美,风雨中夹带着丝丝凉意,让饱受煎熬的人们总算缓了一口气。恰好又逢周末,所以给自己放了半天假,碰上这样的天气,我当然是要去塘西河走走的,习惯性地来到沙滩三角洲,独坐于我自己命名的听雨亭中,默默的听风、听雨、听内心。人到了五十岁是要学会独处的,以寻求与世界、与自我的和谐,这或许也是衰老的重要标志之一吧。
由于下雨的缘故,公园里人很少,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位家长带着他们可爱的孩子在玩沙,全不似晴日里那般喧闹的景象。我斜倚在美人靠上,半闭着双眼呈养神状,给人的感觉或许是似有所思的样子,其实脑子里却是空空的。凉爽的风迎面吹在身上,十分惬意,雨滴似有似无地打上脸颊,似乎在提醒我不要睡去,它哪里知道,如此诗意的场景我是万万不会放弃品赏的。几只昆虫在身边嗡嗡、呜呜的盘旋着,或许是想对我说些什么,可木讷的我却听不懂它们的用心。只是突然想到,这台风是给我们带来了快意,可东南沿海的人们却为此经历着怎样的灾难呢?他们的房子,他们的渔船,还有他们的生计,这世上的事啊,往往就是这样,同一个事件对于不同的人群来说,竟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于是,我默默的祈祷,祝福身处灾区的同胞们都能平安吉祥!
突然,装在裤兜里的手机发出了提示音,是微信的声音,划开一看,果然是夏同学发来的信息,一个转发的视频“985大一投行实习的一天”,好幸福的少年啊,上班开着保时捷、下班去打高尔夫,那行头、那作派,简直简直让我五体投地。隐隐约约这则新闻已然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但由于近来工作繁杂,很少有闲心关注这类网络事件,所以只是略知一二,不甚了了。于是上网一搜,果然动静不小,各大媒体,铺天盖地,各色人等,口诛笔伐。大致了解了一下,我真的服了he,i拼着命奋斗了一辈子还不及人家一个毛头小娃子。这世界啊,有什么理可讲呢,多少人没日没夜地努力着向罗马奔跑,却找不到通往罗马的路,可人家一出生就已经到了凯旋门。只是我很担心,这会不会又是一个坑爹的娃,不知这是谁家的阔少?我们的社会再也经不起如此的强刺激了。这些年坑爹的事可没少发生,路数却几乎如出一辙,某少年或少女不经意间晒了张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的图片啥的,结果被细心的网友不屈不挠地扒出粪来,然后,然后,然后......。我就不明白了,我们的社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坑爹的二代呢?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可坑之爹呢?如我等平头百姓,娃他就是想拼又能拼啥呢?联想到近来堪忧的经济环境和就业形势,难道如今还真的还会存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怪相吗?
我陷入了沉思,开始不安起来,想到那些多少多少连跳的悲剧,想到那些带血的暴戾之事,想到那些即将上路的萝卜和靠趴活为生的的哥们,想到我们天都能看到的马路边为谋生计起早贪黑的摆摊人,想到前日午后看到的那位除草的大嫂,还有很多很多不便描述的问题,一大堆弯曲的问号障碍着我的脑回路,可是答案在哪里呢?我找不到。我只能仰天诘问:人间何处有公道,苍天可曾悯苍生?我知道自己的声音太过微弱,传不到天庭那儿去,即使传到了也不回产生任何回响,只是位卑未敢忘忧国啊。
亭外的雨似乎越来越大,我睁开眼睛,看到路边的水已经积了很深,下意识地拨通了父亲的号码,说了些说过很多遍的话,不外就是让他们要保重身体,要注意饮食、不要劳累和血压变化之类,此外就是给自己不能常回家看看找点心安理得的借口,除此还能做些什么呢?我感到自己好渺小,好可怜,人生都已经走到下半程了,却依然还在蝇营狗苟,在这苍茫的穹顶之下,我和刚才飞来飞去的虫儿有多大区别呢?它们至少还有快乐。看着沙滩上那对嬉笑玩耍的父子,我苦苦的笑了笑,谁不在轮回之中呢?
天色愈加阴沉起来了,看那东南方的乌云大有摧城之势,恍惚中又似有几声闷雷由远及近滚滚而来,我的心里生出了些许恐惧,看来是有更大的暴风雨将临了吧,那凶猛的台风正在逼近我们的城池,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我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该回家了,妻子的饭菜应该已经端上了餐桌了,不自觉地又摸了摸手机,要不要呼唤远方的儿子回来共享天伦呢?算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天空、自己的生活,各自安好吧。风也越来越大了,无情地将尚有生机的绿叶吹落满地,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角竟滑落了几滴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我撑起小小的雨伞,走出雨亭,走进雨幕,走上归途,我不知道这把小小的雨伞能护我多大的周全。
作者:郑业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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