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轶事(十)

文/ 于世涛 时间: 生活随笔

  农村轶事(十)

  文/于世涛

  二十、搂豆梗儿

  当地里的大豆收割完毕,枯萎的黄豆叶爬满一地。等进入到深秋之后,豆叶枯干被风吹跑,剩下的叶柄留在了垄沟里,我们都叫它豆梗儿,是很好烧的柴禾。

  放学后,我常常去南山坡的豆地里搂豆梗儿。搂了几次之后发现,躺在垄沟里的豆梗儿不好搂,因为垄台高,垄沟窄,正常的铁耙子比较宽,得斜立着搂,偶尔还刮垄台上的豆茬子,很不得劲儿,效率也低。于是,我就琢磨着自己做一个和垄沟宽度差不多的小耙子,肯定会很好使。

  比照着大耙子的模样,我找来8号铁线,做了五个小耙子齿,末端用细铁丝拧在一起,固定在木头把儿上,小耙子做成了。冷眼一看,活生生一个大铁耙子的“小儿子”。在地上一试,果然很顺手,应该适合搂豆梗儿。

  第二天放学后,我扔下书包就去搂豆梗儿。我是着急让我的小耙子一展身手。到地里一试,小耙子非常适合在垄沟里“作业”。不一会儿我就搂了一大背筐豆梗儿。当天晚上,西街的王喜龙来家里找我,说是想要点8号铁线,也想做个小耙子。我说没问题,咱俩现在就做吧,我会做!第二天清晨,我还没起床,王喜龙就来找我去搂豆梗儿。豆梗儿上挂满白霜,王喜龙我俩把垄沟挠起了尘烟,脸上布满汗珠,直到日出一竿子多高才回家。

  临近初冬,我和小伙伴儿们搂光了地里的豆梗儿,我家院子里码起了方方正正一小垛豆梗儿。那时我虽然年龄不大,但虚荣心挺强的。我告诉妈妈说,先可着别的柴禾烧,不要烧我搂的豆梗儿,我想让豆梗儿垛多“站”几天,想让街坊邻居们多看几眼。

  妈妈看着豆梗垛儿笑着说:“早年间生孩子,接生婆不说生男孩女孩,也不说生丫头小子。要是生了男孩,就说“柴禾垛儿”,要是生了女孩,就说“锅台转儿”。现在看来,老辈人的话还真有些道理,我老儿子不就是妈妈的“柴禾垛”吗?”

  哈哈,我成了妈妈的“柴禾垛儿”了,好玩儿不?

  二十一、第一块手表

  我戴的第一块手表,是中学毕业那年冬天大哥给我买的。

  1976年冬季征兵开始了,我蹦着高的要去当兵。通过报名,体检,政审之后,我感觉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军营,就等着换军装,上火车入伍了。

  哪成想,人生的第一瓢凉水泼在了我的头上,从小的军人梦被打碎了。公社武装部以其“毫不充分”的理由,把我拒之军营门外。我当时懵圈,消沉,甚至有些颓废。每天少言寡语,羞于见人,好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饭量也大不如以前,身体明显消瘦。妈妈看到我的情况,非常心疼,可又没有好的理由来劝我。妈妈和父亲私下里商量说,赶紧给他大哥打电话吧,让老大回来劝劝他老弟,也许会管用。

  第二天下午,大哥乘坐彰武至康平的大客从县里回家,带回来新鲜猪肉,还有蒜苗、芹菜等农村罕见的时令青菜。当晚,父亲烙的白面饼,大哥下厨烀肉,炖酸菜,鸡蛋炒蒜苗,葱爆肉,芹菜炒粉条,全都是我平时最爱吃的东西!吃饭的时候,大哥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块新买的广州牌手表递给了我,说快过阳历年了,送给我的元旦礼物,然后给我戴在了手腕子上。

  晚饭后,大哥让我陪他去外面转转。散步时,大哥说我,你这样不行啊,今年没当上兵,咱可以等明年再去,前街的张斌不就是和我同批兵没去上,第二年当兵走的吗?但在这一年里,你不能消沉,要振作起来,别让爸妈操心,别让人看不起你!做得到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啥也没说!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开口对大哥说,我不喜欢这块手表。大哥惊讶的看着我问,你喜欢啥?我给你买!我说,我喜欢你戴的那块上海表!

  哈哈,当时的上海牌全钢手表,是国产名牌,得凭票供应,一般的人家买不起,买得起的人家也很难买到!可我喜欢的不是名牌与否,我是喜欢上海表的精巧样式。

  大哥听了我的话,二话没说就从手腕子上取下他的手表和我换了。大哥在给我戴表的时候说,我这个可是旧的,都戴三年了,你可别后悔啊!

  说完,大哥哈哈大笑起来。我也跟着一起笑出了声!大哥我俩踩着笑声走进了屋里,爸爸妈妈也都一起笑了起来!

  大哥当年送给我的这块上海牌全钢表,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块手表,是大哥哄我开心的礼物。这块手表,凝聚着浓浓的亲情,我至今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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