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花花

　　我和我的花花

　　郭黎春

　　2024年10月4日

　　我家不到四平米的阳台，到处是花，墙根下、栏杆台面上，防盗网上，摆得满满的，数了数，大大小小将近三十盆。都是寻常的花，长得很精神，叶绿花旺，蔓枝四窜。

　　有天收衣服，发现下摆有几道脏痕，以为没洗干净。家长一语中的：“衣服蹭到花啦！没看到枝叶已经伸到晾衣架下，风一吹，衣服荡来荡去，不正好帮叶子擦灰尘吗？”哦，原来是花儿惹的祸！

　　向来不理花草的家长发话了，让我少种几盆，别影响晾晒。

　　每一盆都喜欢，让我怎么断舍离？

　　怎么办？阳台南面不能摆那就移到东面，一排摆不下那就摆两排。就着防盗网拓宽台面宽度，长度不够进深凑。爱攀爬的花靠近防盗网，其他高低错开摆放。南面一腾空，阳台瞬间敞亮起来。

　　看我常晒花，旁人误以为我会养花，孰不知是表象。与那些真心爱花者相比，我就是伪爱花，佛系心态养个热闹说不出门道。既不尊重花草习性，喜阴喜阳一个地放；也没研究氮、磷、钾要施哪种肥。只知道浇水保证花草的最低生存线，心血来潮时施点肥。浇水也没定性，怎么方便怎么浇，不挑时间不讲究水质。基本是浇自来水，偶尔浇些隔夜茶水，带渣一起入盆。听说发酵的淘米水是极好的花肥，也曾试过。只是其味难闻且弥久，两三天方能消散。怕挨家长批，只好作罢。倒是过期的豆浆、葡萄糖，曾被我废物利用兑水浇花，权当“改善生活”了。总之，我强调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抱着不挑不选随心就便的心态，毫无章法胡养乱种一通。

　　许是被我的赖皮吓到，阳台的花倒长得不赖，花事不断。龙吐珠、艾氏香茶菜、麒麟吐珠、鸟尾花、金苞花，轮流爆盆，一茬接一茬开，给足我面子。巴西鸢尾一年只开一次花，一开就是几十朵。每每翻看视频，每每为那蔚为壮观的一幕欢喜！

　　2020年元旦我从漳州百花村苗圃求得巴西鸢尾苗。百媚千娇中为何只选它？只因多年前初遇鸢尾花，似紫蝶栖于绿叶丛中，那种紫，淡雅高贵，很难不爱。以爱花之名理直气壮做了采花大盗，在阳台坚守了四五年，才盼得紫蝶归。也许是那抹紫让我念念不忘，也许是它只认我是主人的忠情温暖了我（分盆赠予送友人的无一开花），对鸢尾有种特殊的情结，下意识想搜罗各种鸢尾。一同从漳州带回的朱蕉、变色木等，在外租房时顾暇不及全送邻居了，唯留巴西鸢尾。

　　想种使君子，是中意它能爬墙花美且芬芳。谁曾想我的情深换它缘浅。2021年从小连那儿得了几株使君子苗，欣喜不已。刚种下，脑海里已不断浮现风吹花墙沁人心脾的场景。可却应了那句话：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满怀期待空等经年，光长叶不开花。而小连家的母株依然花开连年，我猜想是不是花与人也讲缘份。譬如鸢尾只认我。

　　比起买花，扦插繁殖更有成就感。艾氏香茶菜是我最得意之作。花谢后剪下的花枝舍不得丢，试着扦插，一些种土里，一些插水里，过不了多久便生了根，快速生长，当年花开爆盆。成串的紫色小花，由下往上次第开放，尤如一把紫色的碎花伞，数不清它究竟有多少花序。

　　除了扦插和买现成的花，我也从乡野收种子，有茑萝、鸡矢藤、紫茉莉……播下的种子，如童年的梦想，找到合适的机会，便在泥土中悄然发芽，抽枝，直至花开。比如紫茉莉，先前只有最常见的玫红一色，后来播了黄、白两色的种子，黄花近日已开，白花不知想何时露脸？路过黄葛木，见匍匐的藤蔓几乎将裸土覆盖，披满绿意，那是我播下的鸡矢藤。细看，绿叶中竟也躲着几朵不起眼的粉花。它似少女含羞，风吹来，又俏皮仰起粉红小脸，邀我细品。凝视着这生命的奇迹，心中满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