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空虚

　　《生命之空虚》

　　文/宋增强

　　咱这命啊，就像一场空落落的梦，虚得很。

　　我如今躺在这病床上，瞅着窗外，那心思就像长了翅膀，飞得老远。咱这命，以前就像那满树开得热热闹闹的花，有时候安安静静的，有时候又火火爆爆，孤单过，也闪亮过。可这病啊，就像个讨债鬼，把那些个日子在咱心里头搅和得越来越沉，咱这魂儿啊，不管是以前欢实的、瞎琢磨的，还是愣神儿的，都被这病给划拉得满是伤痕，深一道浅一道的。

　　咱就说这命吧，真真是一场空。生病的这些日子，就像在烂泥地里挣扎，一步一个坑。有时候，明明心里苦得很，却还得对着家人咧着嘴笑，就怕他们跟着揪心；有时候，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还是得硬挤出个笑模样，就想给自己打打气。这病房里啊，满是药味儿，就像那半拉帘子隔着的，是另一个世界。好多时候，咱就这么闷着，不是不想说，是说了又能咋，还不是让家人跟着难受。

　　在这没声没响的病房里，我就像听着老天爷在念叨这人生的苦经。慢慢儿就明白了，这人活着啊，到处都是不顺心。盼头、失望、瞎想、发懵，都缠在一块儿。这病把咱折腾得够呛，可也让咱知道了啥是甜；身上疼啊，疼得人钻心，可也逼着咱得硬气起来；有时候犯傻，想着这病咋就缠上自个儿了呢，可这傻劲儿过了，人也变得精怪些了。

　　这命里啊，有老多让人心里发酸的事儿。有些人，咱惦记着呢，可这病身子，想守也守不住；健康那玩意儿，咱眼巴巴瞅着，可再也摸不着了；以前那些个因为身体好没当回事儿的好日子，现在想起来，就像猫抓心一样，可这辈子也只能想想了。

　　在这被病折腾得没个安宁的世上，咱这魂儿得有个地儿安置。说不定啊，是小时候那老院子里的热乎劲儿；说不定，是心里头那本没字儿的经书带来的安稳；说不定，是梦里头那条弯弯绕绕的小路。只要能让咱这心有个着落，那就是个歇脚的地儿，等再和这病干仗的时候，咱就不那么慌神儿了。

　　这红尘啊，大得没边儿，咱这心思就在这病房和老家的山水间晃悠。这日子啊，对咱来说，就没个顺溜的时候。因为心疼家人，咱就得少给他们添麻烦；因为放手让他们别太累，咱就得把苦水往肚子里咽；就因为懂家人的不容易，所以他们一个眼神，咱就觉得暖乎乎的。

　　说不定啊，这被病折腾的日子，才是命里该有的折腾。那些个稍微轻松点的时候，咱就能好好琢磨琢磨这事儿。

　　咱心里头明白着呢，这世上的事儿啊，就没有全照着咱想的来的。有时候啊，健康就像天边儿的云彩，看得见摸不着，这病就像那赖皮狗，死缠着咱；有时候啊，咱盼着病能好，可它就不遂人愿，这感情在病面前，也变得稀里糊涂的。

　　在这命的道儿上，好多病友走着走着，就没了；好多能治好病的念想，看着看着，就没影了；好多美美的梦，做着做着，就碎了；好多因为病流的泪，流着流着，就干了，只留下一道道印子。

　　这人的一辈子啊，就像在这病床上演的一出戏，啥悲欢离合都有。回头看看，这世态炎凉啊，就在这病房里，都变成了酸甜苦辣，呛得人直想哭。

　　我就稀罕那种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美。就像咱现在生病，不能急，急也没用，也不能上火，得慢慢来。咱就一步一步走着，稳稳当当的，脸上带着笑，哪怕心里头苦，也得有个精气神儿。在这治病的日子里，就看着花开花落，咱这身子和心都被折腾得够呛，可咱还是得笑着，盼着那暖和的日子能早点回来。

　　其实啊，不是咱没情分，是以前对健康那是太稀罕了；不是咱不懂爱，是这一病，才知道爱就像那老酒，越品越有味儿。

　　这日子啊，就像那田埂子，横七竖八的，这病再厉害，也改不了咱以前那些个事儿。咱回头瞅瞅，那些疼得打滚儿、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都得变成咱的硬骨头；那些个舍不得忘、老在心里头晃悠的好时候，都像那晒在太阳底下的苞谷，成了一道风景。

　　咱站在这日子上头，就像在山顶上放羊，这命啊，有上坡有下坡。这红尘啊、苦日子啊、年月啊、高兴事儿啊，在这孤单的晚上，咱也琢磨明白了，就这么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看着那希望的光，就像月亮照在心上。

　　咱得把那些个高兴事儿都攒起来，哪怕就是病轻点了，那也是个乐子。日子一天天过，咱就靠着心里那点热乎劲儿，盼着能有个太平的时候。这一路走过来，咱就知道了，这日子啊，暖和劲儿就是咱的盼头。在这生病的日子里折腾，等哪天回头看看，到处都是好风景，咱这心也就松快了。

　　这人活着啊，有一种日子叫受尽了苦，有一种瞅法叫含着泪笑，有一种奔头叫慢慢走、静静想，有一种美叫简单到了家。咱得给这命找个笑的由头，别让这心被病压得喘不过气；得给自己找个暖和的法子，就像风那样死脑筋地往前吹，像莲花那样安安静静地活着，脸上带着笑，把这生病的日子过成一朵花，开在咱这一辈子的枝头上。

　　作者宋增强河北省石家庄市高邑县文华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