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轶事(十二)
文/于世涛
二十四、“三打一”
看了标题“三打一”应该把您吓一跳吧,以为是打架,三个人打一个人,其实不是。我这里所说的“三打一”是我们小时候打扑克玩,也叫“三掐一”。
扑克“三打一”的玩法至今还能见到,和我们当年的玩法大同小异,略有出入。
我们小时候的玩儿法是,4个人每人抓12张牌,留6张底牌。庄家第一个“叫牌”,三家不叫牌“憋”70。也就是说,如果前三家不叫牌,第四家只能叫70分,否则就“黄了”。在54张扑克牌中,最大的牌是“主牌三”,其次是大王、小王,四个二也是“活主”,一共21张“主”,其余为“副牌”。整个打牌过程中,没得到分,就叫“剃光头”,得分了,但没“破”,就叫“打成了”。
当然,还规定有“五七抠”,即叫牌家扣底牌时多扣一张或少扣一张都算是“抠底”。每到正月里,我和小伙伴们三打一都玩疯了,几乎天天打。有一天,李三,宋二,忠华和我,在忠华家玩三打一。炕上放着炕桌,我们四人像大人那样在桌子上打牌。我靠着柱脚坐着,那天牌很兴,玩儿兴正浓时,宋二说身上难受,好像要感冒,想不玩儿了。我说,你不就是输牌了不想玩吗?也不是赢房子赢地的,怕啥,接着玩儿!我们一直玩到下午三点多钟。期间的宋二始终挺蔫吧,一句嗑也没有。我们谁也没在意。快到晚饭的时候,宋二说,别玩儿了,我胸闷,肋叉子疼,我得回家了!也是,玩儿了大半天了,也该回家吃晚饭了。
第二天早上,听说宋二连夜被送往后新秋公社医院,初步诊断为胸膜炎,胸腔积水严重,需转到县医院治疗。
后来,宋二在县医院住院一个月之久才康复出院。忠华我们几个都为那天打扑克的事感到内疚和后怕,就是为了玩,差点儿把宋二的病情给耽误了!
二十五、住大车店
小时候,交通非常不方便。坐大马车去县城,要起大早,过半晌的时候,马车来到兴隆堡大车店住下。人们需要“打尖”,牲口需要歇脚,吃草料。
我曾和妈妈一起坐李大叔赶的马车去过县里,也在兴隆堡大车店住过。记得是个院落挺大的四合院,用来停放住店的大马车。正房是住宿的客房,晚上有人给烧炕,送开水。院子的东西两侧是厢房,用来当马棚,里面有石槽和栓马的吊杠,是晚上栓马喂马的地方。
我和妈妈住在靠走廊的第一间房里,土炕上放着脏兮兮的被褥和油光湛亮的枕头。妈妈说,太脏了,这被褥咱可不敢用。
大车店里没有伙食,我和妈妈吃着自己带的干粮,一种用白面和细苞米面两掺的糖饼,副食就是自家腌制的咸菜疙瘩。一边吃,一边喝着白开水。
晚上打更的是个姓万的老爷爷,脑袋上一根头发也没有,听李大叔背地里说,大伙给他起个外号叫“万秃子”。据说万爷爷哪方面都挺好,就是图小,有时半夜到马槽子里偷马料拿家去喂猪。所以李大叔说,今晚得精神点儿,小心把马料给丢了,牲口吃不饱干活就没有劲。
第二天又是起大早,过半晌到了县造纸厂,卸完拉来的一大车谷草天也快黑了。当晚,李大叔带着我们来到县里的大车店,当时也叫交通旅社。
在这家交通旅社的大院子里,只有停车的地方,没有喂马的槽子。里面的马车成排的停放着,所有骡马都在自己的车前面喂草料。有的自带木槽子,有的用麻袋装上草料直接喂马。
毕竟这里是交通旅社,比兴隆堡大车店强多了。既有住宿的客房,又有吃饭的餐厅。客房和餐厅都有专门的女服务员,端菜端饭,给各屋子打开水,服务态度非常好。尤其是客房的被褥都很干净,其它物品也非常整洁。
后来我中学毕业以后,跟小队的姜大哥一起赶车去县里拉脚,也曾住过交通旅社。那时我才发现,交通旅社的对过是木器厂,附近也有饭店和商店。到这里住宿的客人清一水是农村人,都是赶着大马车进城办事或干活的。这里不光是价钱便宜,更主要的是有地方停放马车,有地方给牲口喂草料。
可以断言,当年的大车店和交通旅社早已退出历史舞台,现今的大马车已经不是主要交通工具了,这是社会经济高速发展淘汰了当年的畜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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