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两端的兄弟

文/ 刘俊豪 时间: 散文随笔

  电话两端的兄弟

  刘俊豪

  弟弟去年五月前往德国,在慕尼黑大学攻读德语语言研究的硕士。即使隔着七个小时的时差,近两万里的距离,兄弟两仍然时不时地通过电话聊聊近况。

  临近新年,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我给弟弟拨去一通电话,第一次他没有接起,过了一会他回拨过来,我好奇地问他现在正忙些什么,电话那端的语气比较轻,带有一丝倦意,但很沉稳,没有太多的波动,他和我聊起了最近的学习状况,说目前正在学习统计学的内容,遇到了不少难题,我听完之后有些吃惊,文科怎么会学到统计学的内容呢?

  他苦笑一声,解释这是选修的课程,我便没有细想这个问题,恰好我学过这门课,赶忙从书架上把书找出来,拍了一些当初写的笔记给他。我调侃着德国学习的任重而道远,弟弟的语气又恢复到不慌不忙,说先研究一下,然后再慢慢地克服。我心里微微一笑,他还是那个样子,遇到问题总是保持着一颗不服输的心,倔强而努力。

  通话结束后,我突然陷入了回忆中,想起了从小到大和他相处的过程,感慨着时间如奔腾的骏马飞速地载着我们,从稚童到青年,沿着岁月的长河,留下的足迹便是一件件值得追溯的往事。

  我比他大一岁多点,两岁不到。小时候我经常仔细地观察着这个人生的同行者,脑袋圆圆的,眼睛大大的,鼻梁那时候还没有完全成长,微微的有点塌,呼吸的时候鼻孔一缩一缩的,非常可爱。

  等我大概四岁,那他就是两岁多的时候。我们开始生疏地使用起生命赐予的各项能力,幼稚的吃喝玩乐是那时的主旋律。有任何东西便一起分享,经常吃的一种零食是彩虹糖,我先把糖袋子用牙齿咬开一个口子,将袋子底部提起,微微倾斜,另外一只手弯曲着立在桌面上,弟弟赶忙把他的双手也围拢过来,我再轻轻地抖动袋子,五颜六色的糖果慢慢地滑落下来,发出清脆的嗒嗒嗒的声音。

  此时我们并不着急着吃,而是先进行分配,弟弟不会数数,但是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仔细地盯着我,我则两颗两颗地分着,现在回想一下,估计是那时小手最多能捏住两颗。我嘴里轻声地念着,弟弟则检查两边的糖果堆,用他独特的计数方式来判定是否公平,没有多久就能把眼前的糖果分完,倘若出现了奇数的情况,我们总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达成一致,非常和谐,从来不会争吵。

  如果还有麦丽素,我们便先暂时不吃分好的糖果,继续把它拿过来,重复着数糖的乐趣,看着那些圆溜溜的,散发着香气的巧克力豆,我们深吸一口气,别提有多高兴了。

  我和弟弟开始嬉闹,带上分好的糖果,每人拿只纸杯,隔着远远的,一个对着纸杯小声说话,另外一个把纸杯罩住耳朵,仔细地辨听,若是猜错了,免不得会招来对面的大笑。累了便吃几颗糖果。有时候我吃地快一点,便提高点嗓门,对着纸杯电话问他,我彩虹糖吃完了,你那里还有没有,能不能分我点。弟弟总是能听到的,立马大声地回答我,我有的,你要哪个颜色的都有,然后握着电话,赶忙朝我跑来,伸出小手,把他攥住的所有糖果都递到我的手心里。我接过糖果,外面的糖衣被捂得都破开了,糖果的香味更加浓郁。再回头看他,他已经跑回原位,把纸杯放在耳边,冲着我眨眨眼,我知道,他是在催促我赶快和他打电话。就这样,等糖果吃完,兄弟两人也玩闹地筋疲力尽了。

  再稍大点,我们一前一后地进入学校,上学的路上我牵着弟弟的手,正如在人生的路上,他与我紧紧相随,永不分离。

  除夕守夜之后,我们兄弟二人视频拜年。电话那端的弟弟,和同学正在亚洲超市采购食物。他一路从超市走到地铁站,乘上列车,再从月台走回公寓,我们也聊了一路,聊起了儿时存放压岁钱的小猪储钱罐,聊起了元宵节的兔子灯。我仔细地看着他,头发长了,自己剪的,两边的鬓发还算齐整,头顶的发只能稍许适当地修理一下,脸庞也明显的看上去瘦了。在清冷的夜里,他的鼻翼微红,我问他冷吗,他笑着说还行,不知怎的,那边的冷好像吹到我这边了,化作湿气在我的眼眶处迟迟不散,我嘱咐他赶快进屋,别再受寒了,他笑着点了点头。

  最近一段时间我和弟弟通过几次电话,他告诉我学业上的难题正慢慢地在解决,接着语气一转,像个小大人似的关心我近来如何,并督促我少熬夜,我连连点头答应,他还不放心地重复几遍。等挂断电话后,我看着通话时长的数字,耳边好像还能听到那万里重洋外的声音。

  电话虽然没有线,可即使路途再遥远,它却能把惦记和挂念传送到彼此的耳边;夜再漫长寒冷,兄弟间的情谊也能将它贯穿,直到握着电话的手都能触碰到彼此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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